《青春年华苦乐相伴》(六)种植(李长寿)
《青春年华苦乐相伴 》
(六)种植
作者:李长寿
对被烧过的土地进行一番清理后,在第一年里总是会利用土地原有的肥沃,先种上一季花生或玉米。花生用来榨油,玉米用来喂猪。
开荒挖地是此生第一遭。望而生畏的大板锄已被装上了长木柄,这就是兵团战士开荒的长枪。锄头是“山羊牌”和“马头牌” 的,宽17.5 厘米高28厘米 重约1.3公斤。新装上的锄柄因没有进行必要的打磨,握在手里就能感受到细小的毛剌扎手。
有知青去问领导要砂纸想把锄柄再打磨一下,领导笑笑;“你的手就是砂纸,用几天就习惯了。”说完将自己的一只手掌伸到了这个知青面前。望着粗糙厚实布满的老茧手知青无语了,但心里却嘀咕;“这不明明是坑人嘛。”
开荒,所谓“荒”自然是从未被人开垦过的土地。挥午起锄头,开始了人生的耕耘。
因为地质结构的不同,有的土壤中夾杂着大小不等的石砾。未被开过口的新锄头将在与土壤和石砾的摩擦撞击中变得锋利无比。由于从未使用过锄头,为了控制好它,双手就使劲将锄柄握得紧紧的。用力越大产生的回弹震动就越厉害,坚持了没多久就感觉双手疼痛难忍了,伸开手掌一看,两只手上都已打起了水泡。可又不敢吭声说什么,害怕被身边的老同志看不怕起。皱着眉头对手掌吹吹气,咬紧牙关忍着疼举起锄头又干了起来。红色的血迹留在了那泛着白色的锄柄上。
下班的哨音响了,急忙回到连队卫生室。卫生员是位上海女知青,她正在用碘酒和消炎粉给一个流泪的女知青处理同样的创口。她一边消毒包扎一边低声的对她说;“你们刚来干活别太猛了,手上起泡了就请假回来,处理好了再去。这地方气候热,水泡破了不及时处理,感染了就麻烦了。”几句简单的叮嘱,把我们心里暖得要掉眼泪。
2连是当时全团的先进连队之一。挖地种花生,规定每人每天的任务是挖8分地,面积达500多平方米。这可是从末被开垦过的生地,小树根、灌木根是很多的就靠一把锄头,两支胳膊,一锄锄的挖。
两个女知青为了完成任务,就把午饭也带上了工地。到了中午该吃饭时,掀开盛饭的大口缸,里边已爬进了好多蚂蚁和虫子,两个人尖叫着直抖浑身的鸡皮疙瘩。可肚子饿了总得要吃啊,她们只好把上面那些虫子扑拉掉,含着眼泪往下咽。
每年里总有那么几个阶段,身体严重透支引起的疲惫不堪,让人觉得自己变迟钝了变傻了。那种难熬的精神状态无法言表,在万般无奈中的企盼,就是每天都希望太阳快点下山。
有一天,一个身体比较瘦弱的知青实在干不动了,砍来一张野芭蕉叶铺在地上,他就躺在上面手里拿一根小树枝,有一下无一下的敲打身边的草丛。连长过来检查了,循着这怪怪的声音摸了过来。眼前的情景让连长一声怒吼就要捧他,吓得这个知青翻下滚下了梯田一阵猛逃。晚上全连大会,一顿严批臭骂,那知青只说了一句话;“我实在干不动了。”
开始种玉米了,三个人一组。两人负责在山坡上从上往下倒退着挖土窝,一个人负责往土窝里下种子,并顺脚踢点土进去把种子盖上。每窝最多四五粒。半天时间,每组必须完成满满一挎包种子的任务。
在午后太阳的曝晒下干活,很快就汗流浃背,人很快就感觉到疲乏。三个人干着干着就烦了,突然发现旁边有一个很深的土坑,三个人眼神交汇后左右一看没人注意,哗啦啦就把挎包里的种子往土坑里倒了一半。结果是,提前完成任务轻松下山,只等炊事班开饭的哨子声了。
过了一段时间,玉米出苗了。这三个人下种的地方,怎么就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棵苗。连长检查到这里,发现旁边那土坑里可是结结实实的长着一大蓬玉米苗。连长暴跳如雷,下令排长去现场看,然后清查是哪几个人种的那一片。这三个知青一通胡编乱侃死不认帐,暗中威胁哄弄,再加之连长夫人的包庇通融(连长夫人是1964年到农场的老知青)此事也就不了了之。
知青中“偷懒”已是普遍现象,只是方式方法不一样而已。在长期的艰难苦熬中,“老油条”们让自己少吃了不少的苦,少受了一些说不完的憋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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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简介
李长寿,原重庆外语学校初中在读学生。1971年3月22日离渝,赴云南生产建设兵团一师六团(勐腊)十四营支边。1979年初大返城时回到重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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